中新網(wǎng)北京10月30日電(劉越)29日,作家李舒攜新作《從前的優(yōu)雅》出席北京PAGEONE書店五道口店新書首發(fā)儀式,與著名主持人陳魯豫展開對談。兩人共同追憶書里眾多大家的點滴軼事,并分享了當代人可從中借鑒的人生感悟。
《從前的優(yōu)雅》一書敘述了23位佳人雅士的往事,如陸小曼、林徽因、林語堂、陳夢家,他們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段傳奇。這些鋪陳于泛黃紙張上的傳奇人物在李舒的筆下錦繡生花——比如曾經(jīng)的“飯圈女孩”言慧珠,追不到自己的偶像,就拜師學藝,自己成為京劇名伶,創(chuàng)辦戲劇學校,絕對是飯圈里的勵志典范。
又如顧維鈞后來的太太嚴幼韻,是復旦第一批招的女學生,上學時每天自己開著別克到學校,車牌號是“84”,很多男生就天天站在校門口,等“84”路過。100歲高齡的她還穿著高跟鞋去買菜,109歲時,《紐約時報》采訪她,問她的長壽秘訣,回答是:“不鍛煉;想吃多少黃油吃多少黃油;不回首!
提到林徽因,人們首先想到的是光鮮的“太太的客廳”,是“人間四月天”。但在詩人、作家之外,她還有一個重要的身份是建筑學家。林徽因發(fā)現(xiàn)了中國迄今為止保存最完整的唐代木構(gòu)建筑——佛光寺。這個在別人眼里始終站在舞臺中心的人,也同所有的女性一樣,要面對繁瑣的家務,要張羅一家人的生計,在窮到揭不開鍋的時候,還不忘以幽默化解,“把這派克筆清燉了吧,把這塊金表拿來紅燒”。
李舒認為,實際上你想做一個現(xiàn)代女性、做一個職業(yè)女性,在書中那個時代給你的空間是很小很小的。譬如趙蘿蕤和陳夢家同時來到西南聯(lián)大,當學校規(guī)定夫妻兩人只能保留一個教職時,趙蘿蕤不得不回到廚房里。
“在給《大公報》的專欄里她曾寫過一篇文章叫《一鍋焦飯》,講她到昆明以后對著陌生的廚房,什么都不會,做了一鍋焦飯,但是她的膝頭還放著狄更斯的作品,還是在看書。而就是在這樣的環(huán)境下,她翻譯出了艾略特的《荒原》。”
“為什么這些女性不僅是迷人,而且格外地打動我們?”陳魯豫以同一時期的美國名媛作比較,“美國有一個作家叫卡波特,他給美國名媛起名叫‘天鵝’。那些人不打動我,因為她們一生錦衣玉食,沒有經(jīng)歷過人生的起伏,不是說必須要起伏,但是我會感動你經(jīng)歷過起伏之后依然優(yōu)雅,依然高貴!
在陳魯豫看來,把李舒在《從前的優(yōu)雅》中寫的所有人名字放到墻上,用線連起來,就是中國的文學、戲劇、戲曲、建筑,甚至是政治、經(jīng)濟的一個版圖,“對社會、對文化有巨大的貢獻,所以她們才會打動我,而那些真正的名媛,我只會好奇,僅此而已。那代女人迷人之處在這,這是我為什么癡迷她們的故事!
在對談活動現(xiàn)場,陳魯豫說,當人生處于低迷或者緩慢的階段,讀書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救贖。她在第一時間讀了《從前的優(yōu)雅》,其中最受觸動的是寫楊苡先生的一篇。
楊苡先生是西南聯(lián)大的學生,也是以神來之筆,將《咆哮山莊》改譯為《呼嘯山莊》的著名翻譯家。直到現(xiàn)在,百歲高齡的她,還一邊哼唱著“one day when we were young”(《翠堤春曉》里面的歌),一邊堅持寫作。她有主見,有鑒賞力,有那一代知識分子的堅定,她跟巴金先生的哥哥李堯林的愛情也讓人唏噓。
“楊苡老人說人生不管什么時候都要等待,光等待很被動,你還要有希望,希望是主動的事情,對我觸動特別大!标愻斣フf,“她的書里面寫,她女兒回憶,媽媽只要聽到‘五星紅旗迎風飄揚’就會潸然淚下。一個百歲老人,她的歌單里面會有‘one day when we were young’,會有‘五星紅旗迎風飄揚’,關(guān)鍵她跨越這么漫長的人生履歷,人生大起大伏、大開大合之后還能保持當年的信仰,我內(nèi)心特別尊敬她們這代人的信仰和信念感。”
而當被問到,在《從前的優(yōu)雅》里,哪個故事寫時最動情,李舒說是陳夢家和趙蘿蕤的故事。這篇文章是在胸外科的醫(yī)生談話處完成的,那時可謂李舒人生的至暗時刻。家人住院,心中的痛苦只能用寫作“救贖”。幸好在趙蘿蕤身上,她找到了可以優(yōu)雅度過至暗時刻的方式。
“在那么難的時間里——西南聯(lián)大時期教授都發(fā)不出錢,又通貨膨脹,后來越來越難,很多教授為什么種菜賣東西?因為沒錢了。但是這種時間她還是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,她還是在做翻譯,這是我最受觸動的。”(完)